艺人,自古以来,泛指有才艺、有才艺者,也用于身份自称,作为职业,它与文人有一个规范的叫法,即“文化艺术工作者”(文艺工作者),多指娱乐工作者(影视歌)。在中国古代,对艺人的称呼有优伶、俳优、倡优、倡伎、伶人等。女性艺人给人的印象多数是属于一种贫贱、不好的职业。 话说,在清末民初之时,天桥是最热闹的平民娱乐场所,它相当于现代的大型商场,人们可以在这尽兴放松的吃喝玩乐,连众多的民间艺人,都把这里当作了卖艺的据点。而天桥的兴起,既是一个经济现象,也是一个文化现象,并且,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天桥平民文化和艺人江湖。 ![]()
北京在风水上一向讲究北贵南贱,而天桥则是北京南城的贫民窟,它的东侧更是京城著名下水道龙须沟。这个地方开始的繁荣,是在清朝末年永定门外修马家堡火车站的时候,铁路取代大运河的地位成为了新的南北大动脉,而火车站的作用就是大动脉上的通衢据点,让其周边在交通、经济方面受益颇多。 江湖艺人的嗅觉非常敏锐,他们发现天桥这个地方和庙会、赶集一样,能为卖艺提供大流量的观众群。而庙会和赶集却不是天天都有的,还要等到节日之时,但是,天桥这里可是昼夜不眠,热闹天天有。于是,江湖艺人们紧紧抓住这个商机,决定常驻在这里。由此,天桥周边便形成了一种江湖文化氛围。 然而,天桥提供的大流量观众群,都是一些打零活的体力劳动者。他们是中国底层社会人口基数最为庞大,文化素质最低的那个群体。就和烹调的道理一样:给食客做菜,不是食材越贵档次越高就越好,而要合乎对方的口味。同理,天桥地带的观众群,没有欣赏高端艺术的水准,表演内容的文化内蕴稍微深刻一点,就超出了这些人的领悟范围,没有消化能力。 ![]()
天桥被充斥在这些低级趣味里,而艺人最拿手的也是观众最喜欢的就是成人内容。 在这个地方,如果唱昆曲《牡丹亭》,是对牛弹琴无人喝彩;如果唱黄调《十八摸》,是喜闻乐见欢声雷动。黄色笑话里的笑点,都来自人之常情。讲黄色笑话,直接挑逗着观众的生理冲动,效果极佳;听黄色笑话,除了一般的幽默效应,还会获得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快感。 而且,黄色笑话的接受程度最高,它不需要观众具备任何文化素质,甚至,都不需要观众有脑子,只要带着那副能分泌性激素的躯壳来就行。一个黄、一个脏,构成了天桥的主色调。那么,这地方有没有知道做艺分寸,讲究起码的社会公德原则,坚持管束自己杜绝“荤活儿”的艺人呢? 当然有。 肯定有一些响当当的名家,是从这个凡尘堆里摸爬滚打、实实在在走出来的。但是,这样的能人实在是太少,绝大多数都是苟且度日的一群人。 ![]()
而形成这种风气的主要原因,就是艺人之间竞争的加剧。 在这种环境特征下,使得同处一地的江湖艺人,互相之间处于激烈的竞争状态,因此,非常考验卖艺者的综合能力。 首先是“快”,如果,咱俩都是说相声耍贫嘴的技艺,你用四秒能把观众逗笑,而我则需要四秒半,比你慢半秒,但是,观众的钱已经扔给了你,这样到晚上收摊,你就有钱买窝窝头,而我只能饿着。 其次是“奇”,我今天出摊,往两边一瞧,左边是一个耍狗熊的,右边是飞刀子的,坏了,今天真倒霉,论场面阵势,左邻右舍都比我抢眼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只能出奇制胜。 思来想去,就黄段子最管用,接下来,我就扬长避短呗。 这就是天桥艺人所处的残酷生存环境,完全是一片原始森林。他们如同野生动物,只能采取最现实的手法展开竞争。做艺讲原则、收摊没饭辙,这一天下来要是挣不着钱连杂合面捏的窝窝头都吃不上,什么道德艺德,在“生存”俩字面前全都是扯淡。在这个地方,“别让自己饿肚子”,才是被广泛认可的真理。 ![]()
这样一来,便衍生出了一个以江湖艺人居多,以江湖习气为主的独特人际圈子。 可以说,这个圈子表现出了浓烈的封闭性,江湖艺人长期浸染在江湖卖艺圈,他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些江湖人,江湖事,江湖规矩,江湖话。除此之外,接触不到其它的社会资源,更接触不到比他所处的阶层更高层的那些优质的社会资源。 反过来,其它阶层,尤其是高阶层的人,也会用另类眼光去打量这群江湖人,用带有个人偏见的评判准则,去定位这群江湖人。由此,产生的后果就是:让他们“下海容易上岸难”——一旦某个人沉落到江湖艺人的阶层,再想翻身,再想从这个穷窝里挣脱出去,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。 这是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,因为,它断绝了人活在世上的最起码的精神支撑力:希望。相比之下,唯有江湖艺人这个圈子,永远在最底层,找不到任何可以向上攀爬的途径。而且,当希望永远不存在时,受累受难就不止他着一代人,而是子子孙孙都如此。 ![]()
都知道,相声前辈马三立,他本名马桂福,是家里的老二,上面有一个哥哥马桂元,父亲是“相声八德”里边的马德禄。 在马家兴盛的时候,马德禄为了摆脱相声的命运和地位,让两个儿子能走向上层社会,可谓是费尽心力。但是,世事难料,马德禄认识的人都是说相声的,导致大儿子学成之后,没有工作只能说相声。之后,马德禄逝世,马桂元也因毒瘾暴亡,导致马家家道中落。 最终,马桂福只能以“马三立”的艺名,重新开始说相声。以至于后来,它说了这么一句话:“我爱相声,但是,我讨厌说相声这帮人。” 参考资料: 【《乱世靡音》、《光绪顺天府志》、《天桥一览序》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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